花娃娃

事实上你们对我的百般注解和识读,并不构成万分之一的我,却是一览无遗的你们。

离歌黯(二十五)

道长单性转预警。

部分引自原著




       初夏天气里,睡得久了,人只是乏乏的一点倦意,慵懒得不想起来,晓星尘具体是什么时候走的,薛洋并不知道,只记得她刚起来自己就又把她拉回到香暖的被窝里,她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又挣扎起来,轻手轻脚的洗漱,照旧在自己枕边放上一颗糖,确保自己一醒来就能看见,最后俯下身亲了亲自己的额头:“有人邀我去除祟,事情着急,我先走了,中午就能回来。”


       薛洋半梦半醒间“唔”了一声,含糊道:“媳妇辛苦。”

  

      等他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,家里寂静无声,晓星尘还没回来,阿箐也去街上玩了。他连早饭都不想吃,只将床头那颗糖摸到怀里,起身从井里汲了一桶水,倒进一只大铜盆里,搬到门外,将两个人的衣服都泡在里面,用双手互相搓,直到被井水泡的粉白的胳膊上满是泡沫,才把衣服用清水拎了,挂在院里竹竿上晾干。以确保晓星尘永远有干净睡衣穿。


       晓星尘确实在午间回来了,奇道:“阿箐怎么没在家?又上街玩了吗?”


       薛洋笑道:“不知道,她一贯爱敲着那破竹竿走来走去,要是撞到了人被打一顿,也是她长记性。”


       晓星尘也笑,摇摇头道:“小孩子顽皮很正常,你不要这样说。”


       她用一把菜刀切了芹菜,泡在清水里,又找来了面粉,只用手掌的末端揉着面团,再把外围的面叠起来,翻过继续揉搓,如此反复几次。


       灶下柴火毕毕剥剥烧的正旺,晓星尘系了一条葱绿围裙,秀发松松挽了个髻,发梢像小儿的手指,一下下挠的薛洋心里痒痒的,从背后圈住她。


      两个人就简单吃了点芹菜牛肉饼,午饭后薛洋爬上院里一株樱桃树,将樱桃扔在树下的藤萝筐里,晓星尘就坐在树下躺椅上,用块干净的白布浸了清凉井水,一点点地擦着霜华,人去除祟,剑也跟着受了累,霜华就是位永不会背叛的老友,她露出一股怜爱珍惜的神态,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抚着跑了几千里心爱战马的脊背。


        樱桃树是他们新婚两个月携手同游后挪过来的,晓星尘不是农户出身,不会料理草木,特意请经验丰富的果农帮忙照料这棵树,每日浇水,精心爱护,过了半年才重新开花结果,树冠甚大,正好遮住院里的躺椅,春初时开白花,繁英如霜,五月间结熟了樱桃,枝叶郁郁葱葱,华荫如盖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薛洋将大果好果精准扔进筐里,摘下那些小的就顺手塞进自己嘴里,果子小,但很甜,侧头见晓星尘正专心擦着霜华,像只小鹿傻乎乎的窝在那里,玩心忽起,笑道:“接着啦!”话音未落,手指微屈,掌心里那只小樱桃已被弹过去,快如掷一只钢镖。


      晓星尘也不害怕,身子微向左一偏,那颗樱桃已从右肩旁掠过,射向后面,手臂一绕,手中长剑轻轻松松绕着身子挽了个剑花,那颗樱桃正好落在剑尖之上,犹自微微颤动。


      这招剑法叫做“群龙九曲”,共有十八招,取自抱山下山路羊肠曲折,一转就是一盘,十八转就合十八盘,若是真临阵对敌,长剑飞舞成一团白光,以将对手长剑牢牢卷入剑光之中为诀窍,樱桃到底不似对手长剑,来的虽快,晓星尘只用第一转,便将来势破了。


      她伸手取下樱桃吃了,手一挽剑柄,已舞出一个漂亮的剑花,剑尖向下,如和修士比剑过招一般郑重行了个礼,笑道:“多谢,很甜。”


     她动作略带夸张,也是有意为之,显然夫妻之间常会如此玩闹。


      薛洋见她和自己一起玩,兴致更大,又摘了几颗樱桃放在掌中,逐一向她激飞过去,晓星尘手中长剑犹如活了过来,手腕轻轻一挽,使出一招泉鸣芙蓉,那剑光恰似一朵芙蓉缓缓开放,又忽进忽退,犹如山峰层层叠叠,这招唤作重峦叠翠,皆是由山上地势景色融入剑法之中,再由晓星尘使出,自有一股空灵飘渺之态,一招是一种风姿。


      接最后一颗时,晓星尘长剑破空而出,不偏不倚正刺中樱桃核中心,这招和前面的飘逸灵动大不相同,是一击致命的凌厉之态,若是面对的是凶尸,此时这剑就已稳稳捅穿对方的心脏。薛洋不由拍手叫好,赞道:“漂亮!你这招和别的招数不一样啊,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吗?”


      晓星尘不好直说,只低头笑着摇摇头,原来这招是当年她和宋岚合创的,二人取名叫昆山玉碎,旨在第一剑刺出便使出全力,一招致命,全无后手,极考力道准头。当年两个年轻人共怀救世之心,苦练多日练出这招剑法,取除魔歼邪之心,有去无回之意。她心知丈夫心里很在意当年二人同行之事,说出来平白惹他吃醋难过一番,索性不说了。转开话题,将樱桃茎一根根摘下,均放在手心里,笑吟吟道:“你欺负我,我可要打回去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只见她手心一展,十几颗樱桃的茎便如十几根银针般朝薛洋的方向飞去,她耳音练的极好,听薛洋开口说话已知他具体位置,这把樱桃茎打的方位极准,只听十几颗饱满的樱桃不断掉在地上筐里。薛洋却是被描了个边,安然无恙。


      薛洋眼珠一转,忽然“哎呦”一声,整个人趴倒在树干上。


       晓星尘对自己听风辨势之能颇为自信,也知薛洋本事性情,想来不会真打到他,但夫妻情深,毕竟关心,还是忍不住下塌走到树下,抬头问:“没事吧?”


      薛洋一动不动趴着,瓮声瓮气道:“已经死了呢。”


      晓星尘听他声音毫无痛楚之意,笑道:“不怕不怕,我会把你救活的。”


     薛洋道:“救活就离我近点。”


     晓星尘依言而行。


      她刚站到树下,便觉劲风扑面,竟是一个人从树上扑下来,晓星尘生怕他摔着,忙伸出双臂去抱,薛洋自己跳下来时算好了力度,整个人如一只大鸟般直飞下来,他年轻体健,虽自己控制了力道,还是将晓星尘撞的后退两步,正好将晓星尘扑在身下。


      绿草如茵,花香融融,本就让人闻之欲醉。二人额头相抵,鼻尖相贴,皆是心神俱醉。



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再起来时,晓星尘伸手拉拉他睡衣袖子,道:“该去遛遛羊驼了。”


      薛洋抱着她:“那两头卷毛畜牲好坏,回头杀了它们卖去汤锅。”


      两个人又抱了一会,薛洋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,出门遛那两只大羊驼,晓星尘自起来收拾屋子,将门口晾的衣服收了回来,又拿了扫帚将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。义城地方本不大,薛洋遛着羊驼绕一圈很快就晃回了家门。

  

     晓星尘问道:“今天买菜轮到谁了?”

  

      薛洋道:“咱们今后不轮流着来怎么样?换个法子。”

  

     晓星尘笑道:“轮到你了就有话说啦,换什么法子?”

  

      薛洋道:“这里有两根小树枝。抽到长的就不去,抽到短的就去。怎么样?”

  

      晓星尘乐意逗他开心,果真伸手去抽,察觉到薛洋似有意把一根往她手里递,就选了那根,果然薛洋哈哈道:“你的短,我赢了,你去!”

  

      晓星尘无可奈何道:“好吧好吧,我去。”

  

      她拿了篮子,起身就往门口走去,可没走几步便被薛洋一把拽住,薛洋道:“回来吧。我去。”

  

    晓星尘道:“怎么又肯去了?”

  

      薛洋也起了身,道:“你傻吗?我刚才骗你的。我抽到的是短的,只不过我早就还藏着另外一根最长的小树枝,无论你抽到哪一只,我都能拿出更长的。欺负你看不见而已。”

  

       取笑了晓星尘几句,他甚是悠闲地提着个篮子出了门。晓星尘自在家中熬粥,又熟练的划开鱼腹,洗剥干净,将鱼肉上划了几刀,塞进姜片,又放进锅里炸至金黄微酥,万事俱备,只等菜来了再下锅炒一下,就可以开饭了。


      可薛洋却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,一锅粥都快糊了也没听到脚步声,正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之间,霜华却有了异象,剑身不断撞击着剑鞘,发出微微的嗡鸣声,那是有尸气的征兆。


     她再也坐不住,自己提剑出了门,她已习惯了靠着霜华指引猎杀走尸,这次也很顺利,顺着霜华的指引,果然回家的必经之路上遇见了一只凶尸。

    

     来不及多想,鬼使神差,她使出了午间练过的那招昆山玉碎,霜华的银光一闪而过,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,便从那凶尸的胸口刺入,又从他的后背透出。那凶尸倒很奇怪,似乎已发不出声音,一声嚎叫都没有发出,便慢慢跪在了地上。

  

      她平日猎的凶尸多了,也只是稍稍奇怪了一瞬,并不觉有异,面色平和依旧,只是问:“你在吗?”

  

       薛洋笑道:“我在。你怎么来了?”

  

       晓星尘抽出了霜华,收剑回鞘,道:“霜华有异,我顺指引来看看。”接着奇道:“已经很久没在这附近见过走尸了。还是落单的一只。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?”

  

       薛洋笑道:“是的吧。叫的好凶”紧接着又道:“走吧,回去做饭。饿了。”

  

      晓星尘问:“菜买好了?”

  

      薛洋道:“买好了。回来的路上遇到这么个玩意儿,真晦气。”

  

       晓星尘先行一步,薛洋提了篮子跟在后面,二人一前一后回了家门,薛洋买了几个鲜红可爱的大苹果,就坐在桌边把它们都削成了兔子形状,看起来心情甚好,嚷嚷道:“我饿了。”晓星尘正端了一盘青菜出来,犹豫一下,还是道:“你先抓两片香肠垫一垫,再等等阿箐吧,她中午就没回来吃饭。”

   

       等阿箐回来时,天色已晚,晓星尘差点出去寻她,听她回来闻声道:“阿箐,今天到哪里玩去了?这么晚才回来。”

  

       薛洋瞥了阿箐一眼,忽然眼底精光一闪,道:“怎么回事,她眼睛都肿了。”

  

        晓星尘心里一紧,走过去问道:“怎么啦?谁欺负你了?”

  

        薛洋还是那副笑容可掬的模样,道:“欺负她?谁能欺负她?”

  

       突然,阿箐把竹竿一摔,放声大哭起来,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上气不接下气,扑进晓星尘怀里道:“呜呜呜,我很丑么?我很丑么?我真的很丑么?”

  

      晓星尘心里又爱又怜又心疼,急忙摸摸她的头,道:“哪里,阿箐这么漂亮。谁说你丑了?”

  

      薛洋嫌弃道:“丑死了,哭起来更丑。”

  

      晓星尘责备他:“不要这样。”

  

      阿箐哭得更凶了,跺脚道:“姐姐你又看不到!你说我漂亮有什么用?肯定是骗我的!他看得到,他说我丑,看来我是真丑了!又丑又瞎!”

  

      她这样一闹,两人自然都以为她今天在外面被不知哪里的小孩骂了“丑八怪”、“白眼瞎子”之类的坏话,心里委屈。薛洋不屑道:“说你丑你就回来哭?你平时的泼劲儿上哪里去了?”

  

      阿箐道:“你才泼!姐姐,你还有钱吗?我要去买让自己变漂亮的东西。你陪我好不好?”

  

       晓星尘不惯施脂粉,成亲时用的胭脂是薛洋借来的,平日里用不着便也早还了回去,她并不很会挑这些东西,听阿箐这样说,一时有些犹豫,道:“可以是可以,但是我又不能帮你看适不适合。”

  

        薛洋插嘴道:“我帮她看啊。”

  

       阿箐跳起来差点撞到晓星尘下巴:“我不管我不管!我就要你陪,我才不要他跟着。他只会说我丑!叫我小瞎子!”

  

       她时不时无理取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两人都习以为常。薛洋赏了她一个鬼脸,晓星尘道:“好吧,明天如何。”

  

        阿箐道:“我要今晚!”

  

       薛洋道:“今晚出去,市集都关门了,你上哪儿买?”

  

       阿箐无法,只得道:“好吧!那就明天!说好了的!”

  

       晓星尘忙收拾了桌子,将碗筷端上,张罗开饭,她惦记阿箐没吃午饭,特意多盛了碗稠稠的粥给她,阿箐却气得吃不下,吃一口吐一口,用力戳碗,喃喃地细碎骂道:“臭丫头,我看你也好看不到哪里去!”

  

      其余两人听她一直骂那个并不存在的“臭丫头”,薛洋直翻白眼,晓星尘知她在外面受了很大委屈,骂几句出出气也是人之常情,并不加以苛责,只道:“不要浪费粮食。”

  

       薛洋的目光便从阿箐这边挪开,转到对面的晓星尘脸上去了。

     

      吃完之后,晓星尘收拾了碗筷进去,薛洋忽然叫她:“阿箐。”

  

      她道:“叫我干嘛?”

  

      薛洋微笑道:“不干嘛,就是教教你,下次被骂该怎么办。”

  

     阿箐道:“哦,你说啊,怎么办?”

  

      薛洋道:“谁骂你丑,你就让她更丑,脸上划个十七八刀,让她比你更丑,这辈子都不敢出门见人。谁骂你瞎子,你就把竹竿一头削尖,往她两只眼睛里各戳一下,让她也变成个瞎子,你看她还敢不敢嘴贱?”

  

      阿箐毛骨悚然,只装作以为他在吓唬自己,道:“你又唬我!”

  

      薛洋哼道:“你就当是唬你吧。”说完,把装着兔子苹果的盘子往她面前一推:“吃吧。”

  

      看着那一盘玉雪可爱、红皮金肉的小兔子苹果,阵阵恶寒蔓延上阿箐的心头。


       她心里害怕,脸上却不动声色,薛洋削完了最后一个小兔子苹果,转头对晓星尘道:“我出去一趟,今天那具走尸放在那,还没人收拾呢。”


       一个尸体摆在那,是个人见了都要害怕,二人往常夜猎凶尸,自然要负责清理干净,一般是直接一把火烧了永绝后患,也用不了多长时间,晓星尘正在厨下洗碗,不疑有他,在哗啦啦的水声中答应了一声:“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薛洋提剑走出去,宋岚果然还跪在那里,他还保持着死时直直跪立的姿势,浑身关节微微僵硬,口中的鲜血一半凝在脸上,一半凝在衣服上,不过一顿饭工夫,那黑衣上的血迹也成了黑色,衬着那张雪白清傲的脸,又是诡异又是恐怖。


        薛洋的两眼竟闪着绿光,他那对笑起来会露出的小虎牙,让他看起来活脱脱一只恶鬼,显然享受着极大的复仇快感,比之当日杀常家满门更甚,他拉住宋岚脖颈,从怀中摸出一颗控颅钉,只用手狠狠钉了进去,鲜血喷溅而出,飞溅到他脸上,手上,甚至眼睛里,他却浑然不觉,脸上依旧满是笑意,道:“是你非要来惹事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宋岚的凶尸很不听话,待他忙完,时间超了许多,他绕道去河里洗干净了脸上的血迹,才急急往家赶,家里院子里两盏灯还没熄,他远远就能瞧见家里的灯光,是专门为他留的。


       进了屋,晓星尘已换了睡衣靠在床板上歪着,床头还亮着一盏小灯,发出些昏黄温暖的光芒,照在她脸上,更衬的人娇丽无限。


      薛洋见她睡着了,轻手轻脚去掀她身边的被子,晓星尘本是在等他,睡的浅,这样一动就被惊醒了,声音中难得带了几分嗔怪,只是新睡刚醒,这嗔怪混着睡意也显得软糯:“你去哪了,怎么才回来啊…”


     薛洋心都化了,“唔”了一声,伸手抱住她,只觉无限的平安喜悦,无比的放心,轻轻亲吻她颈侧,“宝贝我错了,我以后一定不偷懒,回来陪你。”他抱晓星尘时,每每用双臂圈住,只右手去摸她背,左手搭在他自己的右手上,晓星尘便察觉不出来他左手残缺。


       两个人静静的抱了一会,晓星尘也清醒了些,笑道:“你还没洗澡吧?我给你烧热水去。”说罢摸索着就想下床,薛洋一把她拦住了:“不用,你睡吧,我自己去就是了。”


      晓星尘笑道:“也不知怎么,最近就老爱犯困。”


      薛洋也笑:“困了就睡好了,我陪你一起。”


     晓星尘摇摇头:“那我晚上总起不来,以后该怎么照料孩子呢。”说起孩子,她脸上柔情更胜,问道:“你觉不觉得,如果我们有一个小朋友的话,一切就更美满了。”


      薛洋却不以为意:“我是不喜欢小孩子的,闹腾的人心烦,再粘着娘,我们两个就不痛快了。”


      晓星尘认真思索一会,又道:“可有了小朋友,也会多一个人全心爱你啊,从前是我一个,今后是两个了。”接着她又道:“我们的孩子,一定会是世上最有福气的孩子。我常想,我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,一定很温柔美丽,她若还在,不知道会有多爱我,我又会有多爱她…”


      薛洋脱口而出:“自然会最爱你。”话说完,细想一下,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微微一动,想到一个孩子将二人更紧密的结合到一起,委实是种简单而玄妙的幸福,他摸摸下巴,道:“那我们成亲也有大半年了,怎么还没有动静呢。”


      晓星尘脸色一红,想到那次路过村口,妇人嗑瓜子闲聊时跟她讲的话:“像那种常年不在一块的,偶然一次就能中,像你们小夫妻,两个人化都化不开,倒最难有孩子了。”


      薛洋见她脸颊晕红,眉毛微微上挑,嘴角上扬,似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,还带了点促狭的笑意,娇艳不可方物,不由很是好奇:“你在想什么呢?”


     晓星尘朝他勾勾手指,薛洋趴过去,晓星尘微仰起头,对着他耳朵细细说了。


     薛洋不满的“啊”了一声,立刻表态:“我不要。”转身就打开灯罩吹熄了烛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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